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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ココロ」篇章bgm→《ココロ》

—以下正文—

Two.

Kento成功说出第一句话，是在2106年的3月7日。

菊池风磨在3月6日一早便离开了家，走之前叮嘱Kento不准出门，好好看家。

菊池风磨离开家后，Kento开始打扫这栋大房子。他先把二楼的房间都打扫干净，把自己的房间整理好，给两个空置着的房间通风透气。那两个空置的房间Kento之前从没进去过，这次进去打扫，才发现里面完全是空的，除了灰尘，什么都没有。只有菊池风磨的房间上了锁，他进不去。然后他下到一楼，把研究室和书房都打扫得干干净净，书房里的书也摆得整整齐齐。

Kento直到这时才发现，原来一楼还有一个厨房。他是机器人，不需要进食，也不能进食，所以他从来没进去过。印象中，他好像也没有见过菊池风磨下厨。厨房里的设施很齐全，刀具都摆着好几套，还有一个大冰箱。但这里的空气污浊，到处都是灰尘，灶台、炉子、冰箱顶上，都积着厚厚的灰，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这里似的。

Kento把厨房也打扫干净后，打开冰箱看了看，他发现，冰箱并没有插上电，里面也空空如也。

 

打扫完房子的Kento无事可做，便去了客厅里，打开电视机看了起来

然而电视节目的内容却像是被什么阻隔一般，相关数据全部被挡在数据库外。Kento感到奇怪，便关上了电视，跑到书房里，想从书中找到答案。当他把好几本书都读完后，不仅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，他还发现距离菊池风磨离开家，仅仅过去几个小时而已。

Kento从书架上抱了20本书下来。对于机器人来说，一口气抱20本书并不是什么难事。

Kento抱着书去到了玄关，在大门前席地而坐，然后读起书来。

等到Kento把20本书全部看完，3月6日都还没有过去。

这不是Kento第一次自己呆在家里，却是Kento第一次自己呆在家里这么长时间。

对于机器人来说，时间不应该是困扰他们的东西，他们的寿命比人类长得多。这是Kento第一次这样在意时间的流逝。

Kento不知道这种前所未有的情绪是什么，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行为有点反常，他试图从数据库或者是书本里找出自己这样的行为的原理，但都不能给到他答案。菊池风磨当时还没有教他上“互联网”，所以他也无法从网上寻找到答案。

Kento有了比“想要说话”更加强烈的欲望。

“想快点见到菊池さん。”

 

——数据很混乱。人类也会有这样的情况吗？菊池さん也会这样吗？

——菊池さん是不是不要我了？因为我学不会说话吗？

——菊池さん为什么还没有回来？

——等到菊池さん回来，跟他说一声“おかえり”，菊池さん是不是就会留下我？

 

Kento第一次对自己“无法说话”这件事情产生了厌恶。这一天，在等待菊池风磨的时间里，他坐在玄关，面对着大门，不断地尝试着说出一句话来。

在菊池风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，Kento尝试了一次又一次，一次又一次。在这成千上万次的尝试中，Kento经历怎样的寂寞，怎样的绝望，菊池风磨都无从得知。

 

菊池风磨虽然只离开了短短的一天，但Kento的数据库里，就多出了名为“恐惧”、“难过”、“焦躁”的情绪数据。

当时的Kento并不知道，往后他和菊池风磨生活在一起的每一年的3月6日，菊池风磨都会一早离开家，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。而这些情绪数据都会在这一天的时间里，困扰着他。

 

菊池风磨回到家是3月7日的早晨。他打开门，第一眼看到的，就是坐在门前，把眼睛睁得大大的Kento，这让菊池风磨吓了一跳。过了一会儿他才注意到Kento的身边还有铺满一地的书本。

Kento看见菊池风磨的时候没有反应，菊池风磨还以为他学会了新的待机模式。

菊池风磨蹲下身去，伸手拍了拍Kento的头，说道：“ただいま。”

谁知Kento竟突然动了起来，扑到菊池风磨怀里，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他，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般。Kento把全部的重量都压在菊池风磨身上，让菊池风磨失去了平衡，跌坐在地上。

菊池风磨先是一愣，然后伸出手慢慢地抚摸Kento的背，在他耳边轻声说道：“不怕不怕，我回来了。”

“お……”

菊池风磨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从Kento的体内发出。他惊讶地把Kento从自己身上撑起来，瞪大着眼睛看着他。菊池风磨看到Kento望着他，努力地张开嘴，似乎是想说什么。

这是Kento第一次有这样“奋力的”尝试，菊池风磨从未见过Kento这样努力过。

“慢慢来。”菊池风磨说道。

“お……”Kento缓慢地发出了第一个音。

Kento努力地继续动着嘴唇，艰难地发出了第二个音：“か……”

菊池风磨点了点头，鼓励Kento继续说下去。

又经过了一段艰难地尝试，Kento终于发出了第三、第四个音：“え……り……”

Kento看到菊池风磨露出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开心的笑容，他紧紧地抱住Kento，说道：“ただいま。”

Kento感觉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被激活了，虽然没有任何特别的提示弹出来，但是他再一次尝试说话时，他顺利地说出了一整句：“おかえり，菊池さん。”

 

Kento学会了说话，好奇心也比以前强了好几倍，每一天他都会提出很多崭新的问题。后来，菊池风磨送给了他一个平板电脑，还给他安装了连接互联网的功能，让他自己去寻找答案。

Kento开始尝试通过互联网去了解外面的世界，网络成为了他了解外面的世界的主要途径。当他无法通过网络找寻到问题的答案时，他还是会去询问菊池风磨。有一次，Kento拿着平板电脑跑到菊池风磨跟前，给他看了一段视频。

视频里的场景是新宿站的一个入口，那里站着一个漂亮的年轻女性，穿着制服，似乎是工作人员。她端正地站在那里，脸上保持着微笑，一动不动，直到有乘客走近。一个乘客走到了她的跟前，她立刻朝他鞠了个躬，脸上的微笑没有变化，她张开嘴，发出了机械而且没有感情的声音：“欢迎来到新宿站。对本站有任何疑问都可以向我提出，我竭诚为您服务……”

Kento看着视频上的女人，问道：“为什么这个姐姐说话那么奇怪？”

“因为她是机器人。”菊池风磨答道。

“可是我不会像他那样说话啊。”Kento疑惑地说。

菊池风磨揉了揉Kento的头发，说：“你跟她不一样。”

他并没有告诉Kento到底是哪里不一样。

 

另一方面，随着Kento对外面世界的了解越来越多，他想要出门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。他不断地询问菊池风磨，但都得不到准确的答案。

“菊池さん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呢？”

“因为还不是时候。”

“要等到什么时候？”

“再等等。”

 

菊池风磨开始越来越频繁地调整Kento体内的数据，他把这个称之为“例行检查”。每一次例行检查结束之后，Kento都都会对数据库内部进行自查，但他从来没有检测到自己体内有什么变化。

Kento问过这是怎么回事，但菊池风磨只告诉他是对内部进行优化。

 

“菊池さん，‘爱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？”

Kento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，菊池风磨正在研究室里翻看着那本他从不离身的真皮手帐。

菊池风磨愣了愣，反问道：“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呢？”

“我经常看见这个词，我也查过它的意思，但我还是不明白。”Kento答道。

菊池风磨看了看Kento，说道：“以后你会懂的。”他顿了顿，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：“或许。”

“那菊池さん爱我吗？”Kento问道。

菊池风磨轻轻地把手帐合上，扣好手帐封面的扣子，转头看向Kento，认真地问道：“你希望听到我回答什么呢？”

Kento回答道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
菊池风磨朝Kento伸出手，Kento像往常一样，乖巧地把手放到菊池风磨的手中。菊池风磨握住他的手，说道：“以后不要再问这个问题了。”

是陈述句。

Kento的系统分析不出菊池风磨语气里的情绪。

那这句话就是命令。

Kento只能服从这个命令。 

 

—TBC—

感谢每一个读完本章的小天使！【鞠躬】

这篇文的结局我还没有完全想好，但是这注定是篇有点虐的文【土下座】

我已经做好收刀片的准备了